布琼尼不服, 在同年10月26日《真理报》上发表了《致马·高尔基的公开信》, 首先承认在文学问题上自己无法与高尔基争辩, 但自己攻击巴别尔的《骑兵军》是有道理的, 因为巴别尔对骑兵军的描述, “只是发挥了老女人们的闲话, 翻掘了老女人们的垃圾堆, 然后带着恐惧散布什么红色战士拿人家的面包和鸡的谣言, 他发明了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朝我们最优秀的共产党指挥员身上栽赃, 听任自己肆无忌惮地瞎编乱造, 简直就是扯谎”, 更为重要的是, “巴别尔小说的主题被这个有色情狂的作者的主观感觉扭曲了。他讲的故事从一个疯子犹太人的胡言乱语, 到对天主教堂的打砸抢, 到骑兵军鞭打自己的步兵, 到一个有梅毒的红军战士的肖像, 而以展现作者的科学好奇心结束, 此时的他想看看一个被十名马赫诺的人强奸过的犹太女人是什么样的。正像他把生活当成有女人和马匹在那儿走动的五月的牧场, 他也这样看待骑兵军的行动, 而且, 他是通过色情的棱镜看的”。
高尔基在11月27日的《真理报》发表《答谢·布琼尼》, 一方面坚决抗议布琼尼的不公正评价, 另一方面回答了他涉及的问题:“你谈到巴别尔是色情狂。我刚重读完巴别尔的书, 我却没能在书中找到此病的症状, 不过, 当然了, 我不想去否认他故事中某些情色细节的存在。而这是原本应当如此的。战争总是唤醒一种勃发的情欲……我倾向于认为它是一种天然的, 尽管也是反常的, 对偷生保种的本能的强化, 这种本能在面临死亡的人群中是常见的”, “我是一个细心的读者, 但我没能在巴别尔的书中找到任何看上去像‘挖苦’的东西。相反, 他的书把红色骑兵军战士们展示成真正的英雄——他们无所畏惧, 并且深切地体会到他们事业的伟大, 这唤醒了我对他们的爱和尊重。我不知道还有比这更多彩、更生动的对各具特色的战士的塑造, 我也想不出, 还有谁对红军整体心理的描绘更能让我懂得那完成非凡战斗的力量, 这在俄罗斯文学里真是无与伦比的……巴别尔以这样的高才深化了我对一支军队的英雄主义的理解, 这支军队是有史以来第一支知道它现在以及将来为何而战的军队”。而布琼尼批评中“粗鲁而有失公正的口吻”使一个年轻作家蒙受了“不白之冤”。高尔基呼吁在这转折时期, 更应该爱护像巴别尔这样本来就少的有才华的青年作家, “更不能践踏这些有才华而有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