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知道自己此时控制不住地阴郁起来。
父母刚出事的那几年,他也是这样,推开所有人,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用利刃对着亲近的人。
他明知道这样不对,明知道不能放任自己在阴郁的情绪中。
可他的唯一救赎。他的唯一救赎贺一容。
他的贺一容,怎么能和别人也亲近起来。
周少游昨天说不出国了,也要参加高考。
聂祯猜得到,大概是想要跟着贺一容考一样的学校吧。
他参加维和选拔的申请书已经交上去了,不出意外的,夏天结束之前他就会离开。
可贺一容呢。
贺一容呢。
聂祯想了许多天,也没想出一个好方法,也想不出该怎么和她说。
在和爷爷谈过话之后,他被许多人许多事推着往前走,超出了他的原来预想。
在他的预想里,参加火箭军,最早也是明年春天入伍,时常还可以回来看看她。
虽然不比现在,起码也是可以见面的。
可今年的维和选拔提前了,消息说急着要人,九十月份就要走。
聂祯在被子里蜷缩起来,捂出一头的汗,浑身燥热也比不上他这些天内心的煎熬。
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高考之后,他该怎样和贺一容说,说自己要离开两三年,说两三年里无法见面。
他不敢想象贺一容的反应。
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她。
聂祯有些泄气,他个一无所有,明天不知道在哪的人,凭什么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