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受教……查到又如何?是否可令兵部出牒,调动各地兵府,将逃亡役夫捉拿押解回恭陵工地?”
“折冲府不是干这个的。”天后摇摇头,忽命:“上官,你把《睿德记》里讲葬仪的那段念一念。”
怎么突然就点到自己了?婉儿一惊,习惯地答是。讲葬仪的……对了,是那一段。
她展开手中纸卷,拉到后部,读道:
“朕以其孝於承亲,恭於事上,意欲还京卜葬,冀得近侍昭陵,申以奉先之礼,顺其既往之志。但以农星在候,田务将殷,重归开辅恐有劳废,遂割一己之慈爱,便兆人之生业,以为言故赗殓绝於珠玑,明器惟资瓦木,一从本志,无夺宿成。”
“听明白了?”天后问次子,“这是至尊营建恭陵的原意,本为体惜人力、节俭薄葬,轻徭少役,尽量减少扰动百姓。你叫你门下学士带上抄录好的《孝敬皇帝睿德纪》,到州县去宣讲,向丁夫申明天皇本意,开解群智,让他们体会圣心。上下安睦,同心协力,什么工程办不了呢?”
这个……真的有用?
婉儿深表怀疑,但天后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李贤也无法反驳,只能先应喏谢恩。婉儿偷眼望着武皇后,总觉得她唇上微笑有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