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素盈多大?三岁?太小了,以至于她有时怀疑回忆中的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可这一件,她记得那么清楚。母亲说:“傻瓜!难道不进宫,她就不是素氏的女儿?姓了素,结果都是一样的。”
现在想来,那个被人看不起的女笛手,拥有何等的洞察。一曲《送秋声》在低回的尾音中渐渐缥缈远去,素盈放下玉笛,拭去眼眶中尚未垂下的泪。
很多事情想要告诉素震:她是如何认宰相为义父,学习调香,如何在丹茜宫奉香,目睹诡计与死亡……但他已经回家十来天,应该早就听别人说过了。一桩挨一桩,梗在心头,最后她只悲哀地说:“轩叶没回乡嫁人。阿槐在我眼前死了。”
他竟听懂这两件不相干的事,简短地说:“哭吧。”
素盈倔强摇头:“哭有什么用?”
“你需要。”
素盈为这话怔了怔,却哭不出来。素震想了片刻,缓缓道:“白家的事,我听说了。那时候正在打仗,四夫人告知定亲的信,和郡王控诉退婚的信一块儿到的。”素盈一愣,未料到他忽然提起这一桩。
退婚时仿佛天崩地裂,如今已如同往事经年。她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凄然道:“你为国效命,不该拿这些事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