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承认,我没料到你会搬出这么些冷静的说教,对未来会有这么多担忧,”拉穆尔小姐半嗔怪似的说,“我的贴身女仆差不多跟你一样审慎,她为此特地办了张通行证。我乘驿车,用的是米什蕾夫人的名义。”
“那么,米什蕾夫人凭什么能轻而易举来到我身边?”
“啊!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优秀人物哇。我去见审判官的书记,他说进塔楼是办不到的;我就先送上一百法郎。钱到手之后,这老实人叫我等等,又故意刁难,我想他还有无餍之求……”她打住不说了。
“后来呢?”于连问。
“别生气,我的小于连,”她一边吻他一边说,“我只好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当我是巴黎的小女工,爱上了美男子于连……我这里说的,都是他的原话。我向他发誓,说我是你的女人,这样,才得到允许,可以天天来看你。”
“瞧这疯劲,要拦也拦不住,”于连想,“说到底,拉穆尔先生是名震一时的重臣,他日年轻上校娶这位姣好的孀妇,舆论自能为之开脱。再说我一死,什么都遮盖过去了。”他纵情于玛娣儿特的欢爱之中,无限销魂。此中有疯狂,有心灵的伟大,总之是最离奇不过了。贵族小姐还一本正经提出:要跟他一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