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尽损人了,”小商贩嘟囔道,“她可不是只找我一个人的麻烦。就在昨天,那边那个工厂的管理员还告诉我,他只说了一句小小的玩笑话,就被她恶狠狠地训了一顿。‘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这是在上班!’那口气好像人家是替她擦皮鞋的!我看这娘儿们是中了邪了。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给她驱邪的!等着瞧吧,过不了多久她就得换一副腔调跟我说话,要不我就给她点厉害尝尝,就是让我步行从这儿走到维也纳邮政管理局去,我也要跟她较量较量。”
老实巴交的波因特纳说得对,女邮务助理克丽丝蒂娜霍夫莱纳确实变了。两周以来,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起初谁也不说什么——上帝啊,这个好姑娘的妈刚死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人们以为是母亲的去世使她过于悲痛了。神甫来过家里两次安慰她,富克斯塔勒每天都问她是否需要帮助,隔壁女人表示愿意每晚过坐坐,免得她感觉孤单,开“金牛”客栈的那个女人甚至主动提出请她住到她那边去,她可以提供她一个房间,还兼管膳食,省得她一个人还要操持家务受累。可是,对这些友好的表示她连句像样的答话都没有,所以每个人也都立刻觉察出她是拒人于大门之外。女邮务助理克丽丝蒂娜·霍夫莱纳的确变了,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每周去歌咏队,说是嗓子哑,她三个星期不去教堂,而且连一次也没有请人为母亲祷告。富克斯塔勒想念几段书给她听,她说头疼;而当人家提出陪她去散散步时,她又说很疲倦。她谁也不去找。到商店去买东西时,总是急急忙忙像怕误了火车似的,同谁都不说一句话;上班时,往常众人都她和蔼可亲、乐于助人,而现在却老是一脸怨气,对人不耐烦、要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