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恪阵阵苦笑,好半晌才有气无力问道:
“陈劫,某在你心中就是这等有勇无谋之辈吗?”
陈劫却躬身正色回答:
“事涉万口性命,下走不得不谨慎劝谏,请将军恕罪!”
“你何罪之有?当此之时,某的确不该因怒而杀人!”
说话的同时,皇甫恪暗暗自问,就算陈劫不来阻拦,他就能把裴敬一干人等全都杀掉吗?这种假设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两个圈最终也没能得到结果。
“有将军这句话,下走就放心了。下走之所以急急赶来,就是怕军中将领煽风点火,万一铸成大错,咱们就连最后一条路都没得选了。”
果不其然,陈劫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话音刚落。一干郎将校尉就齐齐而至,大声怒吼着要把神武军派来的那几个奸细都千刀万剐。
“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竖子算个球?在咱们朔方军的地盘上搅风搅雨,必须严惩不贷!”
“对,绝不能轻饶,都杀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所见者无不动容。
皇甫恪暗暗感慨,如果不是陈劫先赶过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自己能不能经受住部下的挑动,还真是个未知数。
等到在场的将领把胸中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皇甫恪这才干咳了一声,抬手虚压,示意众人噤声。
“该发泄的都发泄完了?那就各归各位,其余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一句话看似轻轻巧巧,众将却都大气不出一声,因为皇甫恪的话说的极重,谁要是再不识趣,岂非要提将军做主了?能够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浑人,自然知道深浅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