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旦不乐意见庞晃,但脸上也堆出些笑意说,舅爷来了是增吴家面子,屋里请。
庞晃摆手道,宝局上还有人等我,告辞!
吴霖起把亲友们送来的礼品一一记下,吴旦看了说,可要记好,将来人家有喜事定要一一还了这些人情,不过舅爷庞晃送的银子不用记,心里记着就行了。
吴霖起不解说,县衙侯举人送的也是银子,跟舅爷的一样多,举人记了,舅爷为啥不记?
吴旦说,举人是正经的读书官人,舅爷是不正经的惯赌之人,银子和银子不一样!
为了求得嗣孙,吴旦几年前就费下苦心了。他曾无数次在探花府徘徊。这回有了嗣孙,吴旦特别当回事儿把嗣孙的亲爷,连同其他几位堂弟都请过来吃酒。
一圈红木椅子把一张杉木大圆桌围上,吴旦笑容可掬说,我请堂弟们过来吃酒,不外是商讨咱吴家后人举业的大事,同时就把自己的《赐书楼集》一一递上。
吴敬梓的亲爷吴勖见一桌人都是同辈弟兄,便提议说,大侄霖起是候补拔贡,也算有功名之人,又当了敏轩的嗣父,该叫他来陪酒,也好一同商量!
吴旦这才把候补的拔贡儿子叫上桌。
吴霖起怯怯坐在下首,听父亲说道:“大清开科以来,是吴家举业最盛之时,现今康熙爷执政已然太平盛世。前清重臣鳌拜倒了,割据一方的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三藩平了,这年头不事举业断无道理。当下吴府有了吴檠和敬梓两个男后生,理应早为他们的举业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