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故事多半用梅花大鼓的形式演唱,并非偶然。他说京韵大鼓则比较苍劲,柔中含刚。他也喜欢河南坠子,喜欢那种娇嗲嗲的泥土气息。他更喜欢单弦,说单弦有一股子脆劲。他说上小学时候,家里有一个破“话匣子”,下了学常常听曹宝禄的单弦、花四宝与花小宝的梅花大鼓、赵英颇的评书、刘宝全的京韵大鼓。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趣味越来越返回到儿时了。
王蒙不喜欢打麻将,但不是完全没碰过,在他的经历中确曾有过两次打麻将的高峰。
一次在“文革”期间,1969年年初在伊犁,无事可做,只能在家逍遥度日。
恰巧我们的邻居王世辉、李继勇夫妇是牌迷,但是在那个大破“四旧”的年代,是买不到麻将牌的。好在王世辉心灵手巧,动手做了一副麻将,雕刻精细,色彩鲜艳,美观实用。我们和他们正好四人凑成一桌。在牌桌上我算是老手,自幼我净看大人打牌,那时讲究的是算番,会打的都是憋大和。和王世辉玩时,他提议要嘴子,就是不讲究番,只有在符合庄家要的嘴子的条件下才可以做和亮牌。谁做庄谁有资格点一个嘴子,譬如“亮四打一”,大家跟着庄家按顺序都把第一手摸到的4张牌亮出,而且在分别打出第一张牌时,必须打出这4张中的一张,其余的不许动了,再和手中的牌组合,该和时再和。再如“西北铁路”,是说当你宣布和时,你手中的牌必须有一副是由西风、北风和四条组成,称为“西北铁路”。“孔雀东南飞”,顾名思义说的是和牌的前提条件是有一副牌是东风、南风和幺鸡。我当庄时,喜欢要的嘴子是“扣四”或“亮四打一”、“老少副”之类的。轮到王蒙做庄时,他一遇到牌“背”,好久不开和了就要“西北铁路”,这是最死的顶要命的嘴子,明明你的牌很好,只是摸不来西、北或只欠四条,那就只能干着急,和不成。王蒙自称这个嘴子最适合白痴玩,也怪了,王蒙只要是要了“西北铁路”,十之七八他都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