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
赛场的棋手们对弈速度不一,结束时间也不同。正常情况下,白一会是较早结束对局的棋手。但这一次突发状况延迟了对局的时间,其他桌的棋手几乎都已经结束了,正陆续离场,偌大的场内,只剩下白一和她的对手仍在对弈。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开口:“裁判。”
“是……是!白棋手有什么事?”
“你们记了谱吧?”白一看向他,一双眼黑白分明,“把谱子给我看看。”
在别人看来,她这要求很奇怪。
既然都已经摘下眼罩了,直接看着棋盘接下去下不就行了,虽说中断盲棋丢脸,但“麒麟杯”本来也不是盲棋比赛,就规则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何必多此一举地要棋谱呢?
沈骆迟站在场边,遥遥地望着白一,手指捏得栏杆都在发颤。
他看着她若无其事地接过裁判递上的棋谱记录,强装镇定地浏览着,却连指尖都掐紧了。
或许她连棋谱都看不见了。
江非寒站在他身边,淡淡地讥讽:“你可真忍心啊。”
沈骆迟垂着眼,并不说话。
他只是想起白一前天晚上望着他的眼神。
——“沈骆迟,我想赢。”
——“棋只能靠我自己去下,谁也帮不了我。所以……沈骆迟,不管发生什么,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
他怎么能说不好呢。
那个曾经最怕麻烦、最骄傲、最自卑又最任性的小女孩,终于愿意从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出来,跌跌撞撞地面对这些疾风骤雨,终于愿意为自己争一争那个闪闪发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