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朵呢,不在乎地翻个眼皮,振振有词:“丢什么人?他是男孩,我是女孩,性别不一样。”
瞧,能把我爸我妈气死。
这样一来,我知道我任重道远。可我也知道我实际上有几斤几两。我才十一岁,不夸张地说,我的心理年龄起码有二十一岁。
没办法,我是个男孩。
吃过早饭,余朵又开始折腾她的头发。她一放假就找到了一份发广告的工作,就是拿一大摞印刷粗糙的楼盘宣传单,站在地铁口或是人流量最大的闹市区,每见到一个人,甭管是老人还是孩子,满面笑容地往那人肘弯里揣一张,就算成功。每发完一百张,她能拿到十块钱。这活儿合她口味。她想把她的头发盘起来,打扮成一副成熟迷人的样子,免得被人告发是“童工”。她还想跟余香换衣服穿,再戴上一副地摊上两块钱买来的塑料耳环。可是那耳环太粗制滥造了,还没等她从镜子前转身,黏在铁皮托子上的塑料宝石就掉了下来,气得她踩脚大骂:“哪个王八蛋烂了手指头做出来的东西啊?”
余香一边收拾早饭桌,一边给余朵出主意:“你干吗费那个工夫一张一张发?晒也晒死了。随便往哪个垃圾箱里一扔,回家睡一觉再去交差就行。城里房子卖那么贵,傻瓜才会拿着你的广告去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