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达西先生说到威科汉姆时,使用了那么多激烈的言辞,这有多不好啊!这些话现在看起来都是完全不应该说的。”
“的确如此。我当时说话那么伤人,是我一直对头脑中的偏见进行纵容的最自然的结果。这里有一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我该不该把威科汉姆的品行告诉给我们的朋友们呢?”
班纳特小姐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这里无疑没有那种非要暴露出他来的理由。你怎么认为?”
“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妥。达西先生并没有允许我把他的话公布于众。相反,有关他妹妹的事情,他叮嘱我丝毫也不要吐露出去。如果我只讲威科汉姆其他方面的品行来说服众人,谁又会相信我呢?大家对达西先生的偏见太深了,你要叫人们对他改变看法,恐怕麦里屯有一半人不会同意。我没有办法说服众人。何况,威科汉姆很快就要走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与这儿的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过些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取笑人们在事先毫无察觉。眼下我宁愿只字不提。”
“你说得对,把他的错误公开,会毁了他的一生的。现在,他或许已经对他所做的事后悔了,渴望要去重新做人呢。我们不必弄得他太绝望。”
伊丽莎白烦乱的心绪,经过这次谈话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已经去掉了这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压在她心头的秘密,而且她确信只要她再想谈到这两个话题,吉英一定会愿意听的。可是她心里还有一件事,为了慎重起见,还不敢说出来。她还不敢提到信的另一半内容,也不敢向姐姐解释,达西的那位朋友对她有多么看重,这是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秘密。她觉得除非是当事人各方之间达成了完全的谅解,她才能甩掉了这最后的包袱。“到那时,”伊丽莎白想,“如果是那件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指吉英和彬格莱的婚事——译者注)竟然变成了现实,我便可以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不过到那时让彬格莱自己说出来也许更动听。在这一隐情未失去它的效用之前,我决不能轻易地把它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