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孩子。明儿咱们俩要在工场里待上一天。上龙巴街之前,你先到李文斯东那儿,瞧瞧我的水压机明天能不能派用场。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咱们去拜访那位好心的,有名的伏葛冷先生,向他讨教一下。这位学者最近在研究头发的组织,研究它的色素是什么东西,从哪儿来的,头发是什么东西构成的。关键就在这里,包比诺。我会把秘密告诉你,以后就得好好的利用了。你找李文斯东之前,先去看比埃里·裴那。伏葛冷先生那种清高脾气,使我一辈子心里苦闷:没有办法送他一点东西。幸亏我向希弗勒维打听出来,他在觅一幅特莱斯登的圣母像,是一个叫作缪勒的刻的版子。裴那写信到德国去托人找了两年,才找到一份印在中国纸上的初印本,值到一千五百法郎呢,孩子。你看看裴那有没有配好框子。等会我们的恩人送我们出来,可以在穿堂里看见这幅版画了。这样,伏葛冷先生就会永远记得我跟我的女人。我们为了感激他,十六年工夫天天在为他祈祷。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可是,包比诺,那些学者只知道做学问,把妻子,朋友,受过他们恩惠的人都忘了。我们不够聪明,但至少有一颗热乎乎的心。这也算我们做不了大人物的安慰。学士院里那般先生只有头脑,没有别的,等会你瞧吧。教堂里从来看不见他们。伏葛冷先生老是待在书房里或是实验室里:但愿他在化验的时候也想到上帝才好。行,就这样吧:我给你资本,给你秘方,股份咱们各人一半,用不着立合同。等事业成功了,咱们好好庆祝一番。孩子,你快去吧,我也要去干我的事。告诉你,包比诺,过二十天我要开个盛大的跳舞会,你去做一套新衣服,打扮得像个已经发迹的生意人一样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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