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月将手中的酒壶递到他面前,李云珩接过,却只是攥在手上。
擎昌君这时候脑子被酒精侵蚀得差不多,见他不喝,他便拿了回来,又昂头灌了自己一大口,伸了个懒腰笑道:“我生前……广陵人士。”
李云珩怔了怔,扭头去看向他。
江成月远眺夜空,似想起什么久远的回忆:“算一算……快三百年了。入了你皇兄的舍也有一百五十多年……”他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即使照镜子看到的也是别人的脸,我都快不记得自己原来长什么样了。”
李云珩无言以对,又不知如何安慰,索性从他手中夺过刚刚被他拒绝的酒,沉默无言地也喝了一口。
江成月手肘撑在膝上托腮笑看他,想了想又笑道:“我虽为广陵府的人,其实算起来……我在广陵待的时间也不长。据说我刚出生不久,我娘亲就带我离开了广陵,我是在别处长大的。那时候只有我和她相依为命……我七岁的时候,她便过世了……”
李云珩捏紧手中酒壶的细瓷口,沉声问道:“为什么她会带你离开?”
江成月笑道:“她未曾和我解释过,但我想,一个女子带了新生的婴孩离了夫家,不外乎因为我阿爹呗。”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成月笑道:“很美很温柔的女人。”李云珩看向他,江成月深吸一口气道,“我也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但是我记得她很漂亮的,对我也很好很好。我那时候一直觉得,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如果她能多陪我些年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