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戴维森夫人脸色苍白,显得很疲惫。她抱怨头痛,样子憔悴枯槁得像老了许多。她告诉麦克菲尔夫人传教士一夜没睡,在一种可怕的烦恼中过了一夜,一到五点钟就起来出门去了。回来时衣服上洒得都是啤酒,酒气熏天。在提到汤普森小姐时,戴维森夫人眼里冒出阴郁的怒火。
“她得罪了戴维森先生,总有一天她会后悔都来不及的。”她说,“戴维森先生心地善良得无法形容,遭厄受困的人只要去找他,没有得不到安慰的,但是他疾恶如仇,一旦激起了他的仇恨,那就什么也拦不住他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会怎么做?”麦克菲尔夫人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自己置于这个贱货的处境。”
麦克菲尔夫人不寒而栗。那位矮小女人昂然自信的神态中含有某种断然的恫吓。那天早上麦克菲尔夫人和戴维森夫人一块儿出去,并排地走下楼。汤普森小姐的房门敞着,她们看见她披了件肮脏的晨衣,在火锅里煮着什么。
“早上好,”她对她们喊了声,“今儿早上戴维森先生好些了吗?”
她们不吭一声地走了出去,好像汤普森小姐不存在似的。但是一听见她那一串讥嘲的大笑声,她们不禁脸上发热。戴维森夫人突然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