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物商人的贸易,包括四个不同的部门。虽然有时候这四个部门会由一个人全部负责,但按照它们的性质,确实是4种相互独立、各不相同的贸易:第一种贸易,国内商人的贸易;第二种贸易,供国内消费的进口商的贸易;第三种贸易,供国外消费的本国产品出口商的贸易;第四种贸易,进行输入再输出贸易的中间商的贸易。
第一种贸易
不论国内商人的利益和人民大众的利益看上去是多么对立,但是在收成不好的饥荒年份,他们的利益都是恰好一致的。谷物商人愿意根据谷物真实的歉收程度,尽量地提高其价格,但是如果价格提高的程度超过了真实的歉收程度,那么就会对他不利了。价格的提高会妨碍消费,使所有人,尤其是贫困的下等阶级的人民精打细算、节俭度日。假若商人把谷物的价格提得太高,那么价格就会对消费数量产生很大的妨碍作用,从而导致这一季的供给超过消费——下一季的收获物已经上市了上一季的还没有卖完,那么商人就危险了。他存储的谷物,不仅会因为自然原因而损耗很大一部分,而且剩余的谷物将只能以比几个月前低得多的价格卖出去。但如果谷物价格提高得没有谷物真实的歉收程度那么高,就不能起到妨碍消费的作用,从而导致的结果可能是这一季的供给小于消费,那么,不仅会使谷物商人损失一部分本来应得的利润,而且人们在这一季结束之前也将遭受没东西吃的可怕情况。为人们的利益着想,商人每天、每星期、每月都竭尽所能地让这一季的消费和供给保持合适的比例。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他们也应该要这样。他们尽最大努力判断谷物歉收的程度,从而根据这个比例给人们提供谷物,那么卖出谷物的价格就一定可以达到最高,所得利润的也就可能达到最大。每年的谷物收获情况如何,每日、每星期、每月卖出去的谷物有多少,他心中是有数的。这种知识,让他能够正确地判断人们实际上所得的供给和谷物歉收程度之间相差多少。如果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不管人们的利益,那么商人在不足的年度,也一定要像睿智的船长对待船员那样对待人民大众,也就是在他预料到粮食快要不足时叫人们节俭粮食。确实,有时船长因为顾虑太多,在根本没有必要的时候也叫水手们节食,使他们感到不方便。但是这种不方便,和因为船长顾虑太少而使他们遇到的危险、痛苦和死亡相比,那就是小事一桩了。同样,由于国内谷物商人过度贪心,把谷物价格提高到了超过谷物实际歉收的程度,人们从这种可以让自己有效地度过饥荒的行为中所感受到的不便和商人一开始就实行廉价销售而导致的季末没有食物可吃的威胁比起来,也是很小的。并且,这种过度的贪心对商人本身也是有害的:他不仅会因为过高的提高谷物的价格而让人们憎恶,而且,就算他能避开这种憎恶,也还是要承受因为谷物价格过高而导致的这一季过剩的谷物在新一季来临时(如果新一季为丰收年份的话)贱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