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香邻听不下去了。她秀眉紧蹙,站起身来问司马灰:“穆营长刚刚牺牲不久,谁的心里能不难过?你何必非要说这些刀子似的狠话,句句戳人肺腑?”
罗大舌头替司马灰辩解道:“香邻这就是你不懂了,当初在缅甸参加世界革命的时候,《格瓦拉日记》我们人手一本,里面清楚地写着仇恨是战斗中至关重要的因素,刻骨的仇恨可以使人超越生理极限,变成一个有效率的、暴力的、有选择性的、冷血的杀戮机器。”
胜香邻虽不理解这些道理,但她发现司马灰的话似乎起到了些作用,通信班长刘江河渐渐止住了悲声,也就不再多提这个话头,转问司马灰:“宋教授出事前曾嘱咐过,由你接替指挥,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司马灰直言道:“凡是力量所及,我自当竭力而为,办不到的我也不敢勉强。先前听老宋说罗布泊洞道里有苏联电台,如今咱们的光学无线电受损,需要找到苏制电台拆下零部件才能修复,而且退路断绝与外界失去了联络,携带的干粮虽然还可维持几天,水壶却是快见底了。照我看只能徒步穿越地谷的主体区域,找到古楼兰黑门遗址里的暗河,再去罗布泊望远镜下的极渊中搜索苏联人留在地底的电台。不过在无底洞般的极渊里寻找那支失踪的联合考察队,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谈不上制订计划,一条道走到黑也就是了。但老宋的伤势比较严重,不管探险队能否抵达罗布泊望远镜,都未必能够保住他的性命,最后结果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