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瞧着,进去的是两对年轻男女,估摸着是哪家的郎君携夫人来吃酒听戏了。”
“夫人?我怎么瞧着是未束发的小娘子?”
“那郎君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乎是刺史家的郎君,魏家少君。”
那个名字陡然闯入耳中,沈银霄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洒出来几滴。
“许是带着家中女眷出来玩吧,也是,除了魏氏,谁还有这样的资本一掷千金?”那茶客继续道。
掌柜得收了银子,带着人到雅间前向他们行礼。
说了几句恭维话。
“魏少君携娘子们大驾光临,春风楼蓬荜生辉,今儿有新到的梨花白,特地送来给少君和娘子们品尝,千万不要嫌弃。”
自从那日周媼上门挑衅被杀,魏承再也没来找过她。
她不想朝那雅间看过去,可是那雅间就在沈银霄视线前方不远处。
说是雅间,不过是四面屏风围城的一座小室,沈银霄这位子得天独厚,一眼看去,正好能将里头的情形看个大概。
坐在最里侧的,正是一身藕荷色海棠花纹广袖长衫的王媛君,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堕马髻,头上斜簪一支新摘的白梅,发髻上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
她端然坐在位子上喝茶,听到台上优伶和春风楼掌柜的恭维,也目不斜视,捏住茶碗盖,轻轻撇开茶汤上的碎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